《因果革命》The Book of Why

統計告訴我們「他們常常一起出現」,因果告訴我們「到底是誰造成了誰」。只要抓到因果,改變結果就不再靠運氣。

1. 老倫敦的水泵

想像你住在 1854 年的倫敦蘇活區。炎熱夏天裡,鄰居一戶接一戶倒下,得了嚴重腹瀉。醫生約翰・史諾拿出一張大地圖,把每個病人家畫上小黑點。幾天後,黑點在布羅德街的一口水井旁聚成一大片。他懷疑:「害人的不是空氣,而是這口井。」在他的堅持下,官員暫時拆掉水泵把手。結果像電影倒帶:病人數立刻下降,疫情迅速被「關機」。

2. 校園的漢堡實驗

把時空拉回今天。學校福利社推出「超級雙層漢堡」。一週後,你發現同學課堂上打瞌睡的比率變高。是漢堡的高油脂讓人變昏沉嗎?還是因為期末考快到了大家熬夜?要回答這種問題,就需要因果思考。本書提供的工具,能讓我們像史諾醫生一樣,找出真正的「元凶」。


二、什麼是因果?

簡單說,因果就是「事情 A 發生後,事情 B 才跟著發生,並且 B 的發生真的需要 A」。如果只是「一起出現」,那叫相關,不一定是因果。烏雲和下雨同時出現,可烏雲不是被雨呼喚出來,兩者只是有共同的推手——冷空氣遇上暖濕氣流。


三、作者和這本書是什麼?

作者身分有趣小檔案
Judea Pearl美國電腦科學家、圖靈獎得主喜歡在散步時想問題;兒子不幸在 1990 年代遭槍擊,他從悲痛中更堅定研究「如果情況不一樣,結局會不會改變?」
Dana Mackenzie科普作家博士畢業後改寫科學故事,信箱裡常收到「謝謝你讓我終於看懂數學」的讀者信

他們寫書的目標:讓「因果圖」像樂高積木一樣好組裝,讓中學生也能用來拆解生活難題。


四、八個超好懂的核心概念

1. 因果三階梯:先看,再做,最後想像

  1. 看(Observation):用眼睛或數字觀察現象。例如:統計顯示,打電動 3 小時以上的學生平均成績較低。
  2. 做(Intervention):動手改變一件事,看結果有沒有變。例如:請 20 位同學一週內限制自己每天只玩 30 分鐘,觀察他們的成績走勢。
  3. 想像(Counterfactual):腦中演出「如果重來一次」的電影。例如:你考試考 80 分,想像如果前一晚沒熬夜打電動,分數可能變多少。

只有走到第三階,你才真正能預測「如果我改變 X,Y 會怎樣」——這才是超級能力。

2. 相關不等於因果

路邊溫度計升高時,冰淇淋銷量也增高,但沒有人認為「冰淇淋讓天氣變熱」。真正的共通原因是「夏天」。要分辨相關與因果,可以問自己三個問題:

  • 順序:A 先發生還是 B 先發生?
  • 可控:我能不能只改變 A 而不動其他?
  • 可重複:每次改變 A,B 都跟著改變嗎?

3. 用箭頭圖思考(因果圖)

畫兩個圈圈:一個寫「熬夜」,一個寫「成績下降」,用箭頭指向結果。再加上「考前焦慮」這個圈圈指向兩者,圖就告訴你:焦慮可能同時影響熬夜與成績,是個混雜因子。看到圖,你就知道要不要把焦慮考慮進分析。

4. 小實驗勝過大猜測

想知道咖啡因會不會影響心跳?你可以:

  1. 先量休息時心跳。
  2. 喝下一杯咖啡。
  3. 十五分鐘後再量心跳。

其他條件都不改,這就是「控制變數」的方法。即使只有 5 個實驗對象,只要方法正確,也比網路上一堆未控制的留言可靠。

5. 「如果重來一次」練習

完成考試後,你可以寫短短一句:

如果我在考前三天就開始複習,而不是前一晚臨時抱佛腳,我的錯字可能會減少 3 個。

每天這樣寫,等於每天都在練反事實肌肉,久而久之,你的預判力會變好。

6. 工具變數:借別人之手來測試

有時候我們無法直接改變 A,但可以找到一個跟 A 有關、卻不直接改變結果 B 的「工具」。例如:要研究「打工時數」對「考試成績」的影響,直接讓同學停止打工不現實。但可以利用「是否住在補習班附近」當工具——住得遠的人交通時間長,打工時數自然少,卻不會直接影響考試難度。透過這個「間接操作」,你還是能估計影響力。

7. :Simpson悖論

一所大學被控對女生不公平,整體錄取率男生 60%、女生 40%。細分系所卻發現,幾乎每個系女生錄取率都高於男生!原因是女生多申請熱門難進的系。這告訴我們:統計平均值有時會騙人,拆分資料、加上因果圖,才能澄清真相。

8. 用因果預測未來

假設食堂考慮把白飯換成糙米飯,希望大家更健康。光看過去買糙米飯的人是否更健康,不夠安全,因為健康的人本來就可能選糙米。正確做法是:先用因果圖找出「健康傾向」這條路線,再設計實驗或方法把它排除,才能預測政策的真效果。


五、為什麼中學生需要因果思考?

場景沒用因果用了因果
寫自然科報告只列出「X 越大,Y 也越大」加上「控制變數」,說明 X 真正造成 Y,讓老師眼睛一亮
科展模糊地說「結果跟預期差不多」明確指出「如果不加入鹽,晶體大小縮小 50%」,評審聽了可量化的效果,給高分
生活習慣嘗試隨機建議,例如「多喝水可能瘦」畫因果圖後發現「睡眠不足」才是關鍵,先找時間補眠更有效
社群留言被聳動標題誘導看到「喝可樂致癌?」先問「實驗有控制嗎?」不容易被假新聞騙

小提醒:模型再好也有錯,但不動腦直接相信相關性,錯得更大。


六、簡易行動清單(5 步)

  1. 圈出困擾:選一件想改善的事,如「早起難」。
  2. 列變數:寫下可能影響早起的事:睡眠時間、晚餐是否吃太飽、手機使用。
  3. 畫圖:用箭頭把「晚餐太飽 → 入睡晚 → 早起難」畫出來。
  4. 挑一個變數做實驗:下週把手機放遠一點,睡前不滑手機;記錄實驗前後起床時間差。
  5. 寫反事實日誌:如果改變沒成功,寫「要是我提前把鬧鐘放遠,是否會跳下床關鬧鐘?」下一輪再試。

七、在學校怎麼用因果思考?

  1. 數學課:拿統計圖練習,把條形圖改成因果圖,看看能不能推理出箭頭方向。
  2. 社會科:研究「人口老化是否導致經濟成長變慢」,找資料畫圖,嘗試分別控制其他變數,如科技發展。
  3. 體育課:測試「熱身長度」對「百米速度」的影響,設計對照組,寫成微型論文。
  4. 班會時間:討論「早自習音樂」是否能提升晨讀專注度,做一週實驗。

八、想知道更多?

  1. 《因果推理小入門》(Causal Inference in Statistics: A Primer)──作者自己也寫的迷你版本,數學較少。
  2. 《Why? 明天天氣怎麼辦》(台灣科普書)──用生活例子講因果。
  3. YouTube:Judea Pearl Lecture──英文演講,可開字幕練聽力。
  4. DoWhy(Python 套件)──跟著官方 Notebook 動手做因果實驗。
  5. 台灣高中科展得獎作品集──找找哪些作品用了控制實驗和因果推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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